香烟的销售已被证实是
上世纪20年代广告的最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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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理想的香烟广告能通过大众传媒对消费者的价值观念、审美情趣及生活方式等诸多方面,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可以这样说,成功的香烟广告是钥匙,能打开市场的大门,是桥梁,能沟通产销两方面与消费者的联系;香烟广告同时也是艺术品,能给人们美的享受。
广告是与商品生产及商品交换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当卷烟这个新生事物在一百多年前呱呱坠地时,自然而然地要通过广告来吸引消费者。
西方最早的香烟广告源于马耳他,在其名为"牌戏"的香烟盒上,通过两对穿着入时的男女吞云吐雾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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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三支香烟飘出的青烟巧妙地构成了自由文体"牌戏"英文连体字样,借此唤起消费者对吸烟的联想。
二十世纪初,当舶来品香烟进入中国市场后,为了让炎黄子孙学会抽洋烟,香烟广告在华夏大地上拉开了序幕。有时洋人还亲自给模仿者点烟,使一些崇洋的年轻人很快学会了抽烟。
月份牌香烟广告的出现,在香烟广告的历史上写下了不朽的一页。《太太与女佣》是中国第一张月份牌,主图是太太手持团扇(画面上绘有"老刀"牌香烟广告),悠闲地靠坐在一只明式太师椅上。身旁女佣正向她送上一包"老刀"牌香烟。
除了月份牌外,还有夜晚闪烁着的霓虹灯广告,戏院、书场、茶
馆、旅社及马路旁的电线杆上,到处都张贴着各种香烟广告,报
纸、杂志、戏曲说明书中也彰然可见。
香烟广告的设计本身是一门学问,因为香烟广告载体广泛,种类繁
多。按内容分有商品广告、企业广告、赞助广告几种。
按性能可分为情感广告和推理广告两大类。按目标分有知名广告、促销广告和理解广告……怎样通过创意感动、吸引消费者,值得让设计人员施展自己的才华。成功的香烟广告具有以下四个特征:画面清新感人;广告词简洁易记;构思独树一帜;主题能启发联想。
广告的功能毋庸赘言。仅促销功能而言,世界名烟"万宝路"通过遍及全球的广告宣传,每年为生产商带来数十亿美元的高额利润;"骆驼"通过各种广告,一步一步地跨入140多个国家。吸烟有碍人体健康,世界各国对香烟广告给予种种限制,中国也不例外,但广告的传播媒介很多,大到户外广告、交通广告,小到室内张贴广告、礼品广告等,只要设计精美、制作精良、广告词含蓄幽默,它都能起到不亚于大众媒体的宣传作用。
20世纪初,许多人认为吸烟是一种不受欢迎的习惯。
伦理主义者攻击香烟,把它说成是"棺材钉"。
汽车大王亨利福特特别痛恨吸烟者,他在一份1914年的小册子中指出:"绝对不能雇用吸烟者。"其他人则认为吸烟者非常有可能是罪犯、神经病患者,或者可能是吸毒的瘾君子。总而言之,偏见与傲慢左右着当时人们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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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香烟为更多的人所接受,当时士兵和文职人员发现吸烟比咀嚼烟叶舒适,且更便宜、更卫生。 此时,北卡罗莱纳州温斯顿——塞朝勒姆城的R﹒J﹒雷诺士,把他第一次在全国范围内上市的香烟定名为"骆驼"并推销给他的追随者,同时把这个牌子的香烟定价在中等水平以上。这种散发着新鲜烟草香味的香烟,一上市就迅速地夺取了市场控制权。
很快,他的竞争对手,同在北卡罗莱纳州的乔治?华盛顿?黑尔的美国烟草公司,创制了一种更浓烈更香醉的香烟——"好运来"。为争夺市场控制权,从1917年开始,差不多半个世纪,两家公司在香烟广告方面进行了一决雌雄的较量。
黑尔聘用了洛德?托马斯广告公司的推销专家阿尔伯特拉斯克尔。拉斯克尔告诉黑尔,他要采取"一切必要手段"打赢这场香烟战争。"好运来"牌香烟广告打破以前所有记录。黑尔巨大的广告开销使洛德?托马斯广告公司重新回到主要广告公司的行列中来。1929年一年,美国烟草公司的广告开支就占该广告公司总营业额400万美元的1/4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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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克尔是一位"原因追究法"派广告倡导者,他坚持认为标题是广告的90%。他说,你必须先写标题,写完标题后接下来就必须讲究艺术,必须能演示标题的绘画。拉斯克尔有种敢做敢为的销售风格,一个关键的短句或口号可以在一个广告中重复达六遍之多。
例如,在新媒体——无线电收音机中,听众可以听到这些口号在"好运来"品牌的播音时间高声回响。
这种方式逐渐升级到一定程度,惹起很多听众的怨恨。"好运来"品牌广告总是反复重复像下面这样的口号,然后再重新一个新口号:"未加工的烟草原料很少是柔和的,取一支'好运来'香烟而不要取糖果!""幸福,幸运,幸福,今天就吸'好运来'!" "这么圆,这么坚挺,包装得这么满,这么自由易吸!" "'好运来'意味着精美烟草,不呛嗓子不咳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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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拉斯克尔的督促,黑尔抓住机会向未经开发的妇女消费者进军,并最终使潜在的市场成倍扩展。在此之前,广告所倡导的观念还只是男人们吸烟的乐趣。但是很多妇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染上了吸烟的习惯,因为机制卷烟比自制卷烟柔如得多,而且也容易吸(尽管当时还没有发明过滤嘴)。不过社会上还是没有把妇女吸烟当成是可以接受的社交习惯做法。整个20年代中,妇女吸烟仍然是个引起争论的问题。许多学校禁止妇女吸烟。妇女们发现她们在火车的餐车上,在许多火车站的吸烟室里,在轮船上都不能吸烟。可是到了20世纪20年代中期,有些高等院校已经辟出吸烟室,而且市内有轨电车、铁路、客轮都对它们的规则有所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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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男人们抱怨妇女占了他们的位子,有些铁路还是对妇女开放了吸烟车厢。其他的铁路则设置了男女分隔的吸烟包间,或者允许妇女在餐车吸烟。广告又为这变革进一步加油。
一份1921年为天鹅绒烟草公司做的广告,刊载了一位"受人尊敬的"女人和一位正在吸烟的男人坐在一起:"我希望我是个男人",她沉思着说,暗示她会喜欢吸上一支。一些广告对这种大胆无畏的主意做了暗示,而其他的则干脆采取了更直截了当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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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纽威尔—伊迈特广告公司敢做敢为,刊发了一幅招贴广告,上面画着浪漫的月光撒在海滨的景色,一个男人正燃着一支切斯特菲尔德香烟,旁边一个女人依偎在他身边说:"朝我这吹"。这四个字令很多人震惊,但是切斯特菲尔德坚定不移地继续进行他的广告宣传战役,铺平了广告向妇女市场进军的道路。黑尔和拉斯克尔很快就感觉到一个对"好运来"的品牌有利的机会,并且向妇女读者做起广告,唤起妇女胸中不断增强的独立感。
"好运来"广告战役把几个主要的革新项目汇集在了一起。起初,黑尔担心由于它的绿色包装与她们的衣服形成强烈的反差(这创造性的包装盒上有只红色的公牛眼睛衬着深绿色的背景,直到1942年才改成红眼睛衬苔白色背景),妇女会有抵触情绪。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他聘用了爱德华﹒L﹒伯内斯。伯内斯是一位公共关系的开拓者,他倡导在时装展览中把绿颜色作为流行色,这样深绿色的"好运来"香烟包装将会对妇女们的套装起陪衬作用。黑尔还动用娱乐界的著名人物,比如电影明星、感伤流行歌曲歌手、爵士音乐家来推销他的香烟。这使得妇女们赞同这种产品,并且使时髦女郎的形象得以普及,她们吸烟是吸烟,仍不失高雅,令人尊重。
"好运来"广告战役特别得益于来自歌剧女高音歌手、女演员、社团总干事们的介绍信,她们为"好运来"香烟作证,声称这个品牌的香烟对她们的嗓音有积极的效果。一个著名广告—伸手取支"好运来",别取糖果—甚至招来了糖果业的抗议。这也不是什么新奇招,一份19世纪末期为利迪亚?平克罕姆药剂做的广告,宣传的是类似的想法:"伸手去取蔬菜,不要取糖果。"许多市场销售商认为,这场"甜美"广告宣传战役创造出的女性烟民,比其他任何一次广告努力创造的都多。
联邦贸易委员会(FIE)以不同的观点来看待"好运来"广告活动。1930年FTC裁定,美国烟草公司的"好运来"品牌必须采取三重行动停止刊发实际上没有使用过该产品的支持者所写的介绍信;出示给介绍信付费的时间;停止宣称吸烟可以控制人的体重。
尽管广告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妇女身上,把她们作为许多消费品的购买者,可是"好运来"更大的目标还是越来越富裕的中产阶级。为了满足这一群体的愿望,"好运来"开始不断开发新的广告媒体。
在有了一些对"好运来"品牌的广告战役的限制条件后,黑尔依然继续稳扎稳打,并最终以这场香烟战争的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好运来"超过"骆驼"并一直保持市场销售的领先地位,直至20世纪50年代"万宝路"崛起之日。
中国的烟草广告,是伴随列强人侵,外国烟草公司登陆中国}
而慢慢发展起来的。
其中英美烟草公司的做法特别引人注目,进行强势的烟草广告宣传是英美烟草公司垄断旧中国烟草市场的重要手段之一。
早在1909年以前,英美烟草公司就开始大做广告,广告形式五花八门,常见的也是经常使用的形式有报刊宣传、电影宣传、电台宣传、街头宣传、包装及画片宣传、赠品宣传以及其他形式的宣传。
报刊宣传是最主要的宣传手段。早在1906年,英美烟草公司就在上海自办《北清烟报》,每月出一期,每期格式相同,封面居中印有金黄色烟叶一片。封面的上端列刊名,两旁右注刊行年月,左注"英美烟草公司发行"并载明"月出编一"字样。刊物的内容无非是刊载英美烟草公司各牌子香烟的广告等。这个刊物1907年停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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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20年代初,中国电影业已有相当的发展,北京、天津、上海、武汉等地影院林立。为加大宣传力度,上海英美烟草公司董事会决定拨款2.5万元作为发展电影广告之用。同时,为了加强对电影广告的管理,英美烟草公司设立电影部,并在上海成立专门的摄影和制片机构,后来,又分别在天津、汉口、香港等地设立电影分部。
英美烟草公司电影摄制的内容主要有每周新闻,专门摄制各地方发生的新闻趣事;各处名胜风景,"西湖风景"、"沪上风光"、"蒙古真相"、"苏杭风景"、"北京古景"之类,离奇故事片,如"欧美奇案"、"临城大劫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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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烟草公司看到电影不仅能为它的香烟宣传服务,而且还能吸引大批观众,获取门票收入就不仅摄制影片,和中国国内的电影业竞争同时在各地自建或收买电影院。到1925年4月,光在上海就收买或自建了"闸北"、"大英"、"新芳"、"宝兴"、"自由"等五家电影院。1924年,天津督办克特珍出资组织建立了一个"三炮台"电影院,并于11月1日开影。《英美烟草公司月报》记载了当日开幕的盛况:"开幕之日,观客极为踊跃,后至者竟无座位。前大总统黎宋卿(指黎元洪)及其眷属亦惠然光临。""本院规定之座位票价,亦极轻廉计分四种,即3角、2角、铜元16枚、铜元8枚。本公司对于顾客时常赠送纸烟,如3角票送'三炮台'一盒, 2角票送'哈德门'一盒。顾客既观优美之影片,复吸香甜之香烟,对于本公司之感情,日益融洽,自不待言也。"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旧中国的大街小
巷、穷乡僻壤,街上行驶的黄包车上、
河里航行的船上,甚至连日常生活中
使用的日记本及旅行用具上,都贴满
了或打印上英美烟草公司的产品广告
以至于"许多的乡村中不知道'孙中山
是何许人,但很少的地方不知道'大英
牌香烟。"无锡人秦辉祖在《烟草刍议》
中说:"招徕生意,全赖广告,英美烟草
公司广告,连数十张,凡可张贴之处,几
乎到处糊满,华商欲贴,几无空隙明显之
墙壁,即偶然能贴一二,旋亦被其糊没,
与之计较,徒费唇舌。"
几乎到处糊满,华商欲贴,几无空隙明显之墙壁,即偶然能贴一二,旋亦被其糊没,与之计较,徒费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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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1月,英美烟草公司在北京又自办了《英美烟草公司月报》,月出一册。举凡英美烟草公司的有关活动以及华商的特殊业绩和英美烟草公司在华企业首脑人物的介绍等,尤其是对公司的捐赠活动以及举办宣传活动、促销活动,该报则大肆鼓吹。
除利用自办的报纸进行宣传以外,英美烟草公司不惜花钱在中国国内各有关报刊上大做广告, 1923—1926年英美烟草公司在上海报刊做广告共花费白银2,6万两。
由于英美烟草公司雄厚的实力,国内有些报纸的生存甚至仰赖于英美烟草公司。天津《庸报》就是一个明显实例。
1927年前后,该报负责人董显光与英美烟草公司天津办事处经理克特珍关系很好,几年来《庸报》一直依靠克特珍的支持,正如克特珍在致上海总部柯深史的函中说的"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持,他是一定要失败的,但是有我们的支持,董现在也不赚钱。"克特珍支持这张报纸,不仅是因为这张报纸极力宣传英美烟草公司的产品,而且是因为董显光能给克特珍提出一些也许是有价值的主意和劝告。尽管董显光从来没有给克特珍热河实际上的帮助,这是因为董显光"缺乏权势"的缘故,但是克特珍自己也说:"我相信在任何可能情况下董是真心实意帮助我们的。
为了《庸报》的生存同时也是为了继续求得英美烟草公司每月到500元的支持。在克特珍示意下, 1927年5月6日,董显光致函英美烟草公司上海总部柯深史:"在短短的10个月中,《庸报》几乎取得了华北新闻工作方面的领先地位,在这里和其他地方的所有报纸读者中都很有名。
目前每天发行数有4000份。一般地讲,公众认为这是一家独立的报纸,它有笔2500元以上的广告费收入。如果英美烟草公司继续给予帮助的话,我相信再过一年该报将能自给。如果你能够使英美烟草公司再给予一年的支持,我将有可能使《庸报》成为中国的一家大的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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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董显光的恳请和克特珍的帮助下,英美烟草公司上海总部同意英美烟草公司天津办事处与董显光续订一年的资助协议。
从1947年开始,改名上海颐中烟草公司的英美烟草公司开始在每天晚上(除星期日以外)18:05至18:45时间内,在上海广播电台"苏州评弹"节目中,对"大前门"、"三炮台"和"白锡包"香烟做广告。虽然能够收听到的范围仅限于上海附近的地区之内,但所收到的反应"非常令人鼓舞"。为此,该公司决定,通过短波向全中国各地进行广告宣传。
上海颐中烟草公司与广播电台谈妥,从1948年2月10日开始,在上海中国短波广播电台每天晚上21:30分至23:00的时间内,在上海剧院京剧实况转播节目中,插入颐中烟草公司香烟的宣传广告。
同时谈妥在介绍转播实况节目中,宣布颐中烟草公司是该节目的举办者,在节目转播过程中的适当间隙,还将插入有关"哈德门"的谈话广播。节目转播结束时,还要再次指明该节目的举办者是颐中烟草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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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清政府以外,北洋政府和国民党政府同样也是委曲求全,不敢得罪英美烟草公司。1924年12月22日,江苏淞沪警察所贴出布告,说英美烟草公司代表丰柏莱士、朱兆祥等人控告闸北华兴路德隆、大通两卷烟厂假冒仿造英美烟草公司"水鸭"、"小孩"、"炮车"、"翠鸟"等牌号卷烟。经警察所传讯预审,认为德隆、大通两卷烟厂所制卷烟,虽然不是完全仿冒商标,但是"形式之间殊觉相类","不免居心影射,鱼目混珠",应当禁止,以后不准再生产销售这些类似商标的卷烟。如果发觉再有仿冒其"翠鸟"牌香烟之事,上海会审做出判决,禁止美星烟公司制造"麻雀"牌香烟,并要求被告将该牌的印模、招牌纸、烟纸、包装纸、广告品及存货一并交与原告焚毁。并告知被告人金梗新以后不得再生产"麻雀"牌以及其他与"翠鸟"牌相似的香烟。
除了清政府以外,北洋政府和国民党政府同样也是委曲求全,不敢得罪英美烟草公司。1924年12月22日,江苏淞沪警察所贴出布告,说英美烟草公司代表丰柏莱士、朱兆祥等人控告闸北华兴路德隆、大通两卷烟厂假冒仿造英美烟草公司"水鸭"、"小孩"、"炮车"、"翠鸟"等牌号卷烟。经警察所传讯预审,认为德隆、大通两卷烟厂所制卷烟,虽然不是完全仿冒商标,但是"形式之间殊觉相类","不免居心影射,鱼目混珠",应当禁止,以后不准再生产销售这些类似商标的卷烟。如果发觉再有仿冒其"翠鸟"牌香烟之事,上海会审做出判决,禁止美星烟公司制造"麻雀"牌香烟,并要求被告将该牌的印模、招牌纸、烟纸、包装纸、广告品及存货一并交与原告焚毁。并告知被告人金梗新以后不得再生产"麻雀"牌以及其他与"翠鸟"牌相似的香烟。
1924年4月15日,中国《商标公报》第三号公布商标名称,其中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的五个商标"福禄"牌、"大洋钱"牌、"双鲤"牌、"福"牌和"纪念"牌引起了英美烟草公司的极大注意,认为这是对英美烟草公司"福禄"、"大洋钱"、"双鲤"、"多福"四个牌号的模仿和侵权行为。而且认为南洋公司的"纪念"牌也是模仿"前门"牌商标的侵权行为。理由是这五个商标都已向海关呈报备案,都办过注册手续,而且"福禄"、"大洋钱"、"双鲤"、"多福"四个牌号在1923年5月3日《中国商标法》颁布以前即已使用过五年以上。1925年9月14日,北洋军阀政府商标局局长李钧下达第438号指令,令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简玉阶立即将"大洋钱"与"福禄"两个商标予以取消,"纪念"牌商标英文名称予以更换。
20世纪初,洋烟进入中国市场,
香烟广告在华夏大地上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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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洋人还亲自给模仿者点烟,使一些崇洋的年轻人很快学会了抽烟。月份牌香烟广告的出现,在香烟广告的历史上写下了不朽的一页。
《太太与女佣》是中国第一张月份牌。这张月份牌由于年代久远,印有月历的部分已残缺,但画面还是完好和清晰的。英美及其他一些烟草商将香烟的品牌印制在精美的月份牌上,不但画工精细,图案喜闻乐见,人物楚楚动人,而且还印有阴历节气和阳历日期,具有一定的实用价值。
月份牌是十世纪初西学东渐、中西合璧的产物,是中国近代最早的商业海报。商业兴盛带动了广告繁荣,而当时尚无彩色照片,画师们先用炭精粉擦涂出底稿,再罩上一层薄薄的水彩,其形象逼真,酷似今日的彩照,有人把此种面法叫做"擦笔画"。
月份牌多以古装戏曲人物及交际花、电影明星为模特,像著名影星阮玲玉、胡蝶、王人美、李香兰等都上过月份牌,使这些画透发着浓郁的脂粉气与浮华的商业气息,在生动形象的背后包含了鸦片战争以后旧中国的稚弱,鲁迅先生曾评价它为"五千年的萎缩或五千年的妩媚"。
月份牌香烟广告的出现,在香烟广告的历史上写下了不朽的一页。《太太与女佣》是中国第一张月份牌,主图是太太手持团扇(画面上绘有"老刀"牌香烟广告),悠闲地靠坐在一只明式太师椅上。身旁女佣正向她送上一包"老刀"牌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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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中国的香烟广告除了月份牌外,还有夜晚闪烁着的霓虹灯广告,戏院、书场、茶馆、旅社及马路旁的电线杆上,到处都张贴着各种香烟广告,报纸、杂志、戏曲说明书中也彰然可见。
值得一提的是上海大世界主人、实业家黄楚九推出的"小囡"牌香烟,先在上海各大报头版刊登一只大红蛋(当时报上套红是很少见的),并连载数天,广大市民引以为奇。几日后,在红蛋下端添印一行大字"明日请你吃红蛋。"到了次日,市民竞相观看报纸报上却登了大幅广告:"请吸'小囡'牌香烟。
在他开办的大世界游乐场,门票二角,附送"小因"牌香烟一包。他创办的福新烟草公司,出品"至尊"香烟烟盒上印有"天之至尊明星,地之至尊就是我"文字,凡积满300只空壳,可换骨牌一副。后来巡捕房以"香烟公司提倡赌博"加以警告,福新公司于是改变形,把"至尊"牌烟壳翻新,先后有七种之多。
20世纪50年代以后广告虽逐渐淡化,利用烟标作广告是一种普遍现象仍然存在。这一类广告中,常见于简易包装,画面上的广告词形形色色,有口号式的,有对联式的有用打油诗形式。如青岛卷烟厂的"玉叶"牌,上面写有"适应节约,简化包装,降低成本,质量不变。"
还有的用短文的形式,如"丰衣牌",正版为"照顾大众的需求",副版的广告词是:"我厂为适应工农兵大众的需要,特制大号工农牌香烟,做到价廉物美,欢迎批评指导。
"这些都带有过渡时期的色彩。当然,也有其他内容的广告,如贵阳烟草公司的"沪江"牌,广告词为:"发展贵州烤烟,促进物资交流"。上海华成烟厂生产的"名花"牌,以及后来改为上海烟厂的"名花"牌,从广告词的演变上,可以看出该厂很注意宣传。
最初的广告词为:
名花香烟,质美价廉。
大众爱吸,到处皆宜。
1958年大跃进时,广告词改为:
在全国大跃进形势下,油墨供应发生紧张,为全力支持钢铁工业,本商标暂改为单色,俟原料供应正常后再恢复原状;至于卷烟内在质量仍维持原来水平未变,请吸户鉴谅!
可能有人从鸡蛋里面挑骨头,后来又改为:
在全国大跃进形势下,油墨产量有了很大增长,工业和文化革命高潮中油墨用量激增,卷烟包装使用油墨较多。为了支援我国建设更大更全面的跃进,保证卷烟市场供应,本商标暂改为单色,对卷烟质量并无影响,请吸户鉴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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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烟是近4年来的事 —— 从前我所进的学校里,是禁止烟酒的, ——不过我同卷烟发生关系,却是已经二十年了。
那说的是烟卷盒中的画片,我在十岁左右的时候,便开始收集了。我到如今还记得我当时对于那些画片的搜罗是多么热情。正如我当时对于收集各色手工纸,各国的邮票那样。有的是家里烟卷盒里取来的,恨不得大人一天能抽十盒烟才好;还有的是用制钱
——当时还用制钱——跑去杂货店里买来的。儿童时代自有儿童时代的欢喜与失望。单就收集画片这一项来说,我还记得如其有一天那烟盒中的画片要是与从前的重复了,并不是一张新的,至少有半天,我的情感是要哽滞着,不舒服,徒然的在心中希冀着改变那既成的事实。收集全了一套画片的时候心里又是多么欢喜!那便是一个成人与他所恋爱的女子结了婚,一个在政界上钻营的人一旦得了肥缺,当时所体验到的鼓舞,也不能在程度上超越过去。 便是烟卷盒中的画片这一种小件的东西,就中都能以窥得出社会上风气的转移。
如今的画片,千篇一律的,是印着时装的女子,或是侠义小说中的情节;这一种的风气,在另一方面表现出来,便是肉欲小说与新侠义小说的风行,再在另一方面表现出来,便是跳舞馆像雨后春笋一般的竖立起来,未成年的幼者弃家放弃业的去求侠客的记载不但出现于报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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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年前,也未尝没有西洋美女的照相画片,——性,那原是古今中外一律的一种强有力的引诱;在10年前,我自己还拿十岁时候所收集的西洋美女的照相画片之内的一张剪出来,插在钱夹里。——也未尝没有《水浒》上的一百零八人的画片,——《水浒》,它本是一部文学的价值既高,深入民心的程度又深的书籍,可以算是古代的白话文学唯一的能以将男性充分的发挥出来的长篇小说,(我当时的失望啊,为了再也搜罗不到玉麒麟卢俊义这张画片的缘故!)——不过在20年前,也同时有军舰的照相画片,英国的各时代的名舰的画片,海陆军官的照相画片,世界上各地方的出产物的画片。……这20年以来,外国对于我国的态度无可异议的是变了,期待改变成了藐视,理想上的希望改变了实际上的取利,由画片这一小项来看,都可以明显看见了。
当时我所收集的各种画片之内,有一种是我所最喜欢的,并不是为的它印刷精美,也不是为的它搜罗繁难。它是在每张之上画出来一句成语或一联的意义,而那些的绘画,或许是不自觉的,多少含有一些滑稽的意味。"若要功夫深,钝铁磨成针","爬得高,跌得重",以及许多同类的成语,都寓庄于谐地在绘画中实体的演现了出来,映入了一个上"修身"课读古文的高小学生的视觉……当时还没有时代的《儿童世界》、《小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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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卷的气味我是从小就闻惯了,嗅它的时候,我自然也是感觉到有一种香味,——还有些时候,我撮拢了双掌,将烟气向嗅官招了来闻;至于吸烟,少年时代的我也未尝没有尝试过,但是并没有尝试出什么好处来,像吃甜味的糖,咸味的菜那样,所以便弃置了不去继续,——并且在心里坚信着,大人的说话是不错的,他们不是说了,烟卷随是嗅着烟气算香,吸起来都是没有什么甜头,并且晕脑么?
我正式的第一次抽烟卷,是在26岁左右,在美国的西部等船回国的时候;我正式的第一次所抽的烟卷,是美国国内最通行的一种烟卷 ——"幸中"(lucky strike)。因为我在报纸,杂志之上时常看到这种烟卷的触目广告,而我对于烟卷又完全是一个外行,当时为了等船期内的无聊,感觉到抽烟卷也算得一条便利的出路,于是我的"幸中"便落在这一种烟卷的身上。
船过日本的时候,也抽过日本的国产烟卷,小号的,用了日本的国产火柴,小匣的。 回国以后,服务于一个古旧狭窄的省会之内,那时正是"美丽牌"初兴的时候因为它含有一点甜味,或许烟叶是用甘草焙过的,我便抽它。也曾经断过烟,不过数日之后,发现口的内部的软骨肉上起了一些水泡,大概是因为初由水料清洁的外国回来,漱口时用不惯霉菌充斥的江水、江水的缘故,于是烟卷又照旧的吸了起来,数日之后,那些口内的水泡居然无形中消灭了;从此以后,抽烟卷便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了。
医学所说的烟卷有毒的这一类话,报纸上所登的载的某医士主张烟卷有益于人体以及某人用烟卷指挥车了多日的生存的那一类消息,我同样不介于怀……大家都抽烟,为什么不?如其有毒的,那么茶叶也是有毒的,而茶叶在中国原是一种民需,又是一种骚人墨客的清赏品,并且由中国销行到了全世界——好像烟草从热带流传遍于全世界那样,有人说,古代的饮料,中国幸亏有茶,西方幸亏有了啤酒,不然,都喝冷水,恐怕人种早已绝迹于地面了。这或许是一种快意之言,不过,事物都是有正面与反面的。烟、酒,据医学而言都有毒的,但是鸦片与白兰地,医士也拿来治病,一种物件在施用的时候,我们不能说是有毒或无毒,只能说,适当、不适当的程度。
抽烟卷正式的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以后,我便由一天几支加到了一天几十支,并且,驱于好奇心,迫于环境,各种的烟卷我都抽到了,江苏菜一般的"佛及尼"与四川菜一般的"埃及",舶来品与国货,小号与"Grabdeur","Navycut"与"stuait cut"橡皮头与非橡皮头,带纸嘴的与不带纸嘴的,"大炮台"与"大英牌",纸包与"听"与方铁盒。我并非一个为吸烟而吸烟的人,——这一点自认,当然是我所自觉惭愧的,——我之所以吸烟,完全是开端于无聊,继续与习惯,好像我之所以生存那样。
买烟卷的时候,我并不限定于哪一种,只是买得了不辣咽喉的烟卷的时候,我决不买辣咽喉的烟卷,这个如其算是我对于烟卷之选择上的一种限定,也未尝不可。吸烟上的我的立场,正像我在幼年搜罗画片,采集邮票时的立场,又像一班人狎妓时的立场。道地的一句话,它便是一般人在生活的享受上的立场。
我咀嚼生活,并不曾咀嚼出多少的滋味来,那么,我之不知烟味而作了一个吸烟的人,也多少可以自宽自解了,我只知道,优好的烟卷浓而不辣,恶劣的烟卷辣而不浓,至于普通的烟卷,则是相近而相忘的,除非到了那一时得抽或是抽得太多了的时候。
橡皮头自然是方便的,不过我个人总嫌它是一种滑头,不能叼在唇皮之上,增加一种切肤的亲密的快感,即使有时候要被那烟卷上的稻纸带下了一块唇皮,流出少量的血来,个人的,我终究觉得那偶尔的牺牲还是值得的,我终究觉得"非橡皮头"还是比橡皮头好。
烟嘴这个问题,好像个人的生活这个问题,中国的出路这个问题一样,我也曾经慎重地考虑过。烟嘴与橡皮头,它们的创作是基于同一的理由。不过烟嘴在用了几天以后,气管中便会发生一种交通不便的现象,在这种关头上,烟油与烟气便并立于交战的地位,终于烟油越裹越多,烟气越来越少,烟嘴便失去烟嘴的功效了。
原来图求清洁的,如今反而不洁了,吸烟原来是要吸入烟气到口中、喉内的,如今是双唇与双颊用了许多的力量,也不能吸到若干的烟气,一任那火神将烟卷无补与实际的燃烧成了白灰、黑灰。
肃清烟嘴中的积渍,那是一种不讨欢喜的工作;虽说吸烟是为了有的是闲工夫,却很少有人愿意将他的闲工夫用在扫清烟嘴中的烟油的这种工作之上。我宁可取直接的吸一支畅快的烟,取得我所想要取得的满足,即使熏黄了食指与中指的指尖。 有时候,道学气一发作,我也曾经发过狠来戒烟,但是,早晨醒来的时候,喉咙里总免不了要发痒,吐痰……我又发一个狠,忍住;到了吃完午饭以后,这时候是一饱解百忧,对于百事都是怀抱一种一任其所之,于我并无妨害的态度,于是便记忆了起来,自己发狠来戒吸的这桩事件,于是便拍着肚皮自笑起来,戒烟不戒烟,这也算不了怎么一回大事,肚子饱了,不必去考虑罢……啊,那一夜半天以后的第一口深吸!这或者便是道学气的好处,消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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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时候,当然是手头十分窘急的时候,"省俭"这个布衣的,面貌清瘦的神道教我不要抽烟,他又说,这一层如其是办不到,至少是要限定每天吸用的支数。于是我便用了一只空灌装好今天所要吸的支数;这样实行了几天,或是一天,有发生了一种阻折,大半是作诗,使得我悖叛了神旨,在晚间的空灌内五支五支地再加进去烟卷。我,以及一般人,真是愚蠢得不可救药,宁可将享受在一次之内疯狂的去吞咽了,在事后去受苦、自责,决不肯,决不能算术的将它分配开来,长久的去受用!
烟卷,我说过了,我是与它相近而相忘的;倒是与烟卷又连带关系的项目,有些我是觉得津津有味,常时取出它们于"回忆"的池水,拿来仔细品尝的。这或许是幼时好搜罗画片的那种童性的遗留罢。也许,在这世界上,事物的本身原来是没有什么滋味,它们的滋味全在附带枝节之上罢。
烟灌的装潢,据我个人的嗜好而言,是"加利克"最好。或许是因为我是一个有些好"思古之幽情"的文人,所以那种一个蜚声于英国古代的伶人作牌号的烟卷,烟灌上印有他的像,又引有一个英国古代的文人赞美烟草的话,最博得我的欢心,正如一朵花,由美人的手中递与了我们,拿着它的时候,我们在花的美丽上有增加 了美丽的联想。
广告,烟卷业在这上面所耗去的金钱真正不少,实际的说来,将这笔巨大的广告费转用在烟卷的实质的增丰之上,岂不使得购买烟卷的人更受实惠么?像一些反对一切的广告的人那样,我从前对于烟卷的广告,也曾经这样的想过。如今知道了,不然。人类的感觉,思想是最囿于自我,最漠于外界的……所以自从天地开辟以来,自从创世以来,苹果尽管由树上落到地上,要到牛顿,他才悟出来此中的道理;没有一根拦头的棒,实体的或是抽象的,来去上他的肉体,认识不会在感觉,思想上发生什么反应的。没有鲜明慈母的广告,人们便引不起对于一种货品的注意。广告并不仅仅只限于货品之上,求爱者的修饰,衣着便是求爱者的广告,政治家的宣言便是政治家的广告,甚至每个人的言语、行为,它们也便是每个人的广告。广告既然是一种基于人性的需要,那么,充分去发展它,即便消费去多量的金钱,那也是不能算作浪费的。
广告还有一种功用,增加愉快的联想。"幸中"这种烟卷在广告方面采用了一种特殊的策略;在每期的杂志上,它的广告总是一帧名伶、明歌者的彩色的像,最重要的一层,这名伶、名歌者的亲笔签名,或许这个签字是公司方面用金钱买来的,(这种烟也无异于他种的烟,受惠的人并不至于受良心上的责备。)
购买这种烟卷的人呢,我们也不能说他们是受了愚弄,因为这种厌倦的售价并没有因了这一场的广告而增高,——进一步说,宗教、爱国,如加了这种烟卷的销路,同时也未尝不能说它们是愚弄。这一场的广告,当然增加了这种烟卷的销路,同时也给予了购者以一种愉快的联想;本来是一种平凡的烟卷,而购吸者却能泛起来一种幻想,这个,那个名伶、名歌者也同时在吸用着它,又有一种广告,上面画着一个酷似那"它的女子"ClaraBow的半身女像,撮拢了他的血红的双唇,唇显得很厚,口显得很圆,她又高昂起她的下巴,低垂着他对眼睑,一双眸子向下的望着;着幅富于暗示与联想的广告,我们简直可以说是不亚于魏尔伦(ve—laine)的一首漂亮的小诗了。 抽烟卷也可以说是我命中所注定了的,因为由十岁起,我便看惯了它的一种变相的广告画片。
香烟东来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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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香烟画片先要说说香烟在中国的历史,而空口说白话似乎如孔夫子说的"文献不足征",总是不够好的,因而不如先作个文抄公,抄点文献资料,来证实一下香烟在中国的历史。 中国人吸烟的历史并不长,一般是明末清初才开始的。1923年胡祖德编的《沪谚外编》民国二十五年增补版收有一支禁烟歌,对吸烟历史有简明扼要的记录。歌云:"明朝时代没有烟,只有上等官僚吃潮烟,五更坐朝待漏院,叹一筒淡烟解解厌。清朝盛行黄广水八仙,长毛以后增水烟,道光季年又增鸦片烟,英国运来害尽中国美少年,广东抚台林则徐,一意严禁禁不绝。民国又增香烟雪茄烟,吸者众多几遍地,种种耗费难尽言……" 至于香烟,歌中所记在民国,但实际上应该更早。据早期上海闻人李平书《且顽七十自叙》辛亥十月记云: 十月, 程雪楼都督委为江苏民政司长……自前清甲午以后,中国盛行纸卷香烟。日甚一日,风行甚速。皆为中国人日吸之纸烟,支支衔接,可环遍地球,洵不虚也。
自辛亥年,沪上有志之士、见斯祸亟于鸦片,乃创设禁吸纸烟会。五月初七日,张氏味莼园开大会,先一日伍秩庸先生邀余演说,余思生平固未吸烟,然日必吸吕宋烟三四支。今劝人不吸纸烟,何异五十步笑一百步,莫可往?继念此举适合吾意,若托词不往,于良心上亦说不过去,乃决计牺牲此三四支吕宋烟,是日登台先陈明向日不吸纸烟,独吸吕宋烟,今为奉劝大众,从今日起立志不吸。乃痛言吸烟之害,闻者颇动容。于是各业开会,莫不邀余随伍先生后。至九月初,路上几不见口衔纸烟之人。……不料光复以后,各处伟人莫不吸惯纸烟,堂堂都督府客厅陈以款客,而纸烟之命运,垂绝复苏,以至于今,竟无大力者起而议禁,吾不知此害伊于何底也。
李平书(1854—1927年),名安曾,祖籍苏州,世居上海西门内。少年时任职《字林西报》,后游历新加坡,后数任广东陆丰、新宁等县知县,罢官后回上海办实业。《自叙》是1922年写的, 记纸烟事颇详,自是可靠。不过单文孤证,还感不够,不妨再看杨荫深《事物掌故丛谈》所记,在"饮料食品"章"烟"中记云:烟由烟草的叶所制成的,烟草原产于美洲,故今犹以美国弗吉尼亚(Virginia)所出的烟叶相号召,其传入我国,则自吕宋……至于用纸卷的烟,即俗称纸烟或卷烟,那还是近数十年来事,
先由外洋所输入,至光绪二十八年,上海始有英美烟公司。就地制造,以其携带方便,吸者逐众。于是原有的旱烟水烟,遂渐渐地被它所淘汰完了。
杨氏的书是1945年世界书局出版的,所说香烟历史与李平书《自叙》同。这样我说的香烟历史就比较确切了。不过这还是上海和江南一带的情况,传至北京和北方小城镇那还要晚些。宣统元年兰陵忧患生《京华百二竹枝词》中有一首道:"贫富人人抽纸烟,每天至少几铜元。兰花潮味香无比,冷落当年万宝全。"诗后注云:"兰花潮烟,李铁拐斜街万宝全最为著名,自纸烟盛行,不论首富争相购吸,以趋时尚,兰花潮烟, 几无人过问矣。"
先父汉英公青年时正是宣统末年、民国初年的时代。六十年代初,有一次在北京家中,一位比他小一两岁的长辈亲戚来家做客,老弟兄在饭桌前边吃边谈,当时自然灾害时期,香烟很难买,发票供应。因而说起宣统年间香烟公司作广告推销香烟的情况。先是在北京各闹市街头,用洋车拉着整车香烟,抬着广告牌子,敲着洋鼓,吹着洋号,行人经过,拉着衣袖,往手里塞整盒香烟,有的人还不要,随手又扔在路边。在故乡山西县城里,镇上,则拉着整车香烟,吹吹打打,穿街而过,一边走,一边向两面柜里扔整盒的香烟……两位老弟兄,边慨叹此时的一盒次烟,还要凭票供应,十分紧张;一边神采飞扬,挥身比势,形容当年香烟推销时的不值钱,没人要……说来真是像梦一样。而我今日写此文时,两位老人兴高采烈、谈话时的神情亦历历如在目前,正如古人所说:后之视今,亦如今之视昔,真不胜时光如驰之感了。
悠悠百年,不知几度沧桑,说到香烟,也是一样。李平书所记的"禁吸纸烟会",父亲与他老表弟感慨话古所说的满街扔香烟、不要钱等等在我的记忆中是没有的了。我有记忆时,已是满街贴着"还是它好"的大号哈德门香烟广告,孩子们争着玩香烟画片的时代。
香烟牌子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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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介绍介绍清楚,先把当时,即由民国初年到"七七"事变以前一些香烟牌子做个介绍:茄力克(Garrik),这是最高级的香烟,英国直接进口。上海天津等地都不生产,五十支听装,一块银元一听,是达官贵人、豪富吸食的。当时有民谣:"眼上戴着托立克,嘴里叼着茄力克,手里拿着司梯克。"王了一先生 散文《手杖》中曾用过这首民谣,见《棕榈轩詹言》之十。三九牌(999)烟支细长,只有富豪女太太们吸。五十支听装。三五牌(555)听装,也是高贵烟,价格同以上两种,也是英国生产,上海不生产。白锡包(canpstan ),上海俗称绞盘牌。因烟盒上印有轮船的绞盘而得名。白锡包是指烟盒有锡纸,外面白纸包装。又因为白纸上印蓝色图案、英文商标。天津、北京又称之为蓝炮台。有听装,亦多廿支盒装者。
绿锡包(the three castles)因烟盒绿色,叫绿锡包。但南北更多俗称"三炮台",同白锡包一样,是当时十分流行的高级烟。五十支听装卖五角,二十支盒装卖二角。 以上两种烟,开始进口,厚爱英美烟草公司、颐中烟草公司均在上海、天津取进口大桶烟丝,就地生产。还有一种黄色包装的,俗称"黄炮台",行销不广,售价与以上两种相同,都是高级烟。红锡包(ruby Queen),上海俗称"大英牌",北方俗称"大粉包",粉红色听装后盒装,盒装十支,售价一角。听装美元三听。
行销最广。最受工薪阶层欢迎。另有细支者,北方称之为"小粉包",亦甚普遍。强盗牌(The pirate),俗称老刀牌,十支装,行销极广,深入内地。价与小粉包同。以上均英商英美烟公司生产销售。均用外文商标。此外,该公司均在上海、天津等地用中国烟叶生产之香烟,用中文商标,以品质高下排列如下:大前门,行销最广、最久,现在仍有此牌。哈德门,行销亦广、亦久,但次于"前门"、大婴孩,南方叫"小囡牌",多行销农村。公鸡牌,多行销农村。生产香烟,开始只有英商英美烟公司,后称颐中烟公司,不久即有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由香港到上海开厂,据民国八年《北京旅行指南》该公司所登广告,大喜牌十支装,五十支听装均有,长城牌包装亦同上,其广告词云:"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真正国货,民国八年,本公司创设已有十六年。所制各烟,纯用本国黄冈、南雄、均州等处所采烟叶,品质优良,气味香醇,如大喜、长城等烟,尤为价廉物美,远近驰名,爱国诸君,幸垂购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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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此也可证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之历史。此外记忆中之香烟牌号,如:人顶球牌、白金龙、大联珠、翠鸟牌,在北方城乡间,亦十分普遍,均十支装小盒,五十盒一大匣。价钱都不贵,然其出产公司,已记不清,一时无法查考了。
在20世纪20年代,亦有宁波人陈楚湘、戴耕莘在沪创办华成烟公司,出"金鼠牌"香烟,其商标非常像"茄力克"之狮身人面卧像。当时也无人议论其商标。此牌香烟,价格低廉,行销农村甚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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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出著名之"美丽牌"高档香烟,烟盒中间印一椭圆形时装女士像。"美丽牌"香烟质量又好,价格适中,在中高档烟中,吸者最多,一时超过大英牌和大前门。香烟广告也在各大报章、杂志及各闹市大广告牌上刊载。
前文所述,只及英美烟公司、南洋兄弟烟公司、华成烟公司,这些都是最大的几家。但香烟生意,是一种税收最多、最赚钱的生意,不但竞争激烈,而且前半世纪中,投资此项生意的小厂也多,手头资料,自清末民初,直到三四十年代,就有"上海瑞华"、"中国惠南"、"上海和兴"、"上海中兴"、"中华海员"、"上海福新"、"上海锦华"等烟草公司。这自是极少的一部分,其间开业、倒闭、再开业,又不知多少,兴废之间,也是一部小小的沧桑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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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说的还主要是上海一市,其他天津、青岛当时也有一些香烟厂,地方如山西阎锡山之西北实业公司,也办过香烟厂,生产过"雁门关"、"五台山"牌香烟,但时间不长,知者已很少了。 20世纪三四十年代,国人吸烟,都习惯吸英国式香烟,好的是弗吉尼亚烟叶制造,国产烟叶多用凤阳(安徽)、许昌(河南)、黄冈(湖北)、南雄(广东)、均州(河南禹县)等地所产。"七七"事变前,几乎极少人吸美国烟,如"骆驼"、"吉士"等牌子。美国烟的流行是抗战胜利后才开始的。这时早已没有香烟画片了。
香烟画片
诸多商标的香烟,除去开烟厂的老板外,要许许多多的从业人员。这中间的管理人员、生产工人、运输、销售等不要说了,而且还要好的印刷厂、印刷工人,更重要的是美术设计人员。漂亮的烟盒要美术设计,广告要设计,要画师画时装仕女画。为"美丽牌"画广告的谢之光,就是一时著名的专画香烟广告的画家。还有不少专门给香烟画片作画稿的不知名的画师,这些画片最为儿童、小学、初中的学生喜爱,因而这些不知道名的画师也可以说是早期的"儿童读物画家"。
因为香烟是大人吸的,而烟盒里的画片却是当年儿童最爱玩的玩具。烟盒里的画片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问题恐怕很难确切回答,但可以肯定,在清代光绪末年,宣统年间就十分普遍了。手头的画片资料,里面画的三百六十行,就全是梳辫子的。有一张上海瑞华烟公司的画片,背面印着龙旗,这是清末大清国的国旗,现代人已很少见到了。我开始懂得玩香烟画片,要推回到六十七八年前,即1928年左右那时我虚龄五岁,刚有记忆,开始懂事。家住太原,每天家中客人不少,常常在打开烟盒吸烟时,把烟盒中的画片顺手拿给我玩,花花绿绿,虽然好玩,但我年龄还太小,太幼稚,玩玩就扔了,也不知上面画的是什么?
第二年冬天由省会太原回到山乡老家,后来读书了,同学们也有攒香烟画片的,乡下叫"洋片",或叫"洋画",我虽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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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一地玩这些画片,但总也不时收集一些,一扎一扎地用线绑起来,放在书箱中。但乡间吸烟的少,牌子也不多。
再过五六年,到了北京,当时父亲已经不吸香烟了,家中也不像在乡间一样,准备一些待客的香烟,因为在家中收集香烟画片,已十分困难了。但在我上学的路上,却发现了乡间没有的东西,一个花白头发摆小摊卖买旧画片、旧邮票的老头,每天放学时,总招引许多小学生、初中生围着摊子看,这使在乡间就爱好香烟画片的我,一下子大开眼界了,他摊上也卖、也买,小朋友三五张,十张八张他都要,两三个、十来个铜元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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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价钱稍有高低,但卖的价钱相差就悬殊了。因为成套的香烟画片,如"水浒"、"三国"、"封神演义"等人物,烟厂装盒子时,并不平均,有的人物特别多,有的特别少,要配成一套,如"水浒"一百零八将,常常配到一百零几了,独缺三五张,十分难找,这样这几张稀少的就特别值钱了。
当年"大联珠"牌香烟中的画片攒成全套的,可以换一部自行车,但熟悉的小朋友中没有一个能攒成全套的,但这个诱惑和幻想也一直在吸引着每一个玩香烟画片的幼稚的心。我是乡下孩子初到北京,对于哪一种独缺哪几张,另一种又独缺哪几张,听同学们和那小贩老人说起来,津津有味,如数家珍,但我常常是茫然的。
在这小摊上,人少的时候,老人也给我看过黄边整套"水浒"、"红楼"人物。我对一个个彩色小人,各种古装,并不十分感兴趣。我在乡下家中,玩得最多的是哈德门香烟中的戏文画片,什么"三娘教子"、"南天门"、"武家坡"、"回荆州"等戏剧人物,乡下一年几次唱,因此很熟,也感兴趣。印象中有两张独特的印刷最精美,好像薛仁贵、陆文龙,四周有金线花边,印刷的纸也好。家中每隔个把月就买一大盒香烟。"五十小盒",如现在的皮鞋盒大小,来人多时,
一天就能得到两三张画片,但重复的多,而且始终不知这套戏剧画片一共有多少张。当时香烟一般都是十支装的,二十支装大盒很少,大盒中放有大画片,十分难得,我记不清是哪里得到的,有十张印刷精美的风景大画片,是近似照相的西洋画,水边桥的倒影、树的倒影都十分清楚,我十分喜爱这些画片,常常一个人拿出来玩,梦想着山乡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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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写这篇文章,曾讨教比我大十来岁的老友,请他们写信告诉我一些回忆,以补我记忆之不足,这几位朋友都是老上海:他们是外国语学院退休的周退密教授,产生上海名门,其尊人是上海"00一号"汽车拥有者。他认识美丽牌香烟法律纠纷的当事人及其孩子。第二位是曾在林语堂主办的《论语》时代就出名的作家周劭先生,他是华成烟公司老板戴耕莘先生公子戴龙翔在东吴大学的同窗好友。第三位是画家钱夷斋(名定一)老先生,是不少当年著名香烟广告画家的好友,几位老人都告诉我不少故事,现将夷斋先生信抄两段在下面:烟草公司当时在听装或匣装香烟(当时只有十支装硬匣,尚未风行二十支装匣)内,都附入一张香烟牌子,上面都印有单色或彩色的图画或者照片。
如,明星照和风景照片,但多数画的是"三国志"和"封神榜"人物,每张一人,也有戏出多人场面,还有花鸟及民间风俗画面,内容极为广泛,数量也庞大,有的一整套要一百多张。以后不乏收集香烟牌子的收藏家。我曾在二十世纪40年代在孟德兰路(今江阴路)一姚姓家(忘却名字)看过他收藏的各种香烟牌子,有数万种之多,而且大多数是整套的,大小各不相同,真是洋洋大观。所以在抗战前,像我在幼年时,都有收集香烟牌子的爱好,孩子们玩弄香烟牌子,风气很盛,直到抗战爆发前后,香烟匣内才取消了附赠香烟牌子,目前在过去年代盛行的香烟牌子,已难于看到了,已成历史陈迹。
几位老年好朋友都说香烟画片是在抗日战争后消失的,当时战火纷飞,已无暇及此了。一个小小的香烟画片也萦绕着承平时代的童年时代的欢乐梦,也均破灭于日寇的侵略炮火,几位老人好友,均感慨系之。
儿童玩的香烟小画片之外,还有为香烟作广告的月份牌,夷斋兄也在函中介绍说:除香烟牌子外,香烟公司另外做广告的方法,就是每年印送月份牌,亦即现在的年历。当时的月份牌印得很大,有整张,也有印得比较讲究,民间都把他悬挂室内。内容都是花的美人,画得很时髦,也有画儿童的形象。画法是用擦笔画加水彩,用喷笔画出来。这是专门在月份牌上流行的一种特殊画法,因此画面十分细腻准确,美丽悦目,容易吸引人。但这是商业性的,并非艺术性的。在当时流行全国,极为风行,这种类似月份牌的画,1949年以后还有生产,都改为新内容的月份牌年画了。在春节专销农村,近年已衰落。关于香烟广告月份牌的作者,最早开始与民国初年,由郑曼陀最早使用这种画法,所以他是中国使用擦笔水彩喷画最早的一人。其后有杭稚英、谢之光、金梅生、张碧梧、金雪尘、李慕白,都是擅画月份牌香烟广告画的人,其中杭稚英名望最大,另外谢之光及华成烟公司的张秋寒等,均擅花报刊香烟广告(黑白的),名声很大,谢后改画国画,张则专画香烟包装,一度在20世纪50年代和我共事过。
从老友钱夷斋先生的函中,可为本世纪前半的香烟画片、广告等美术从业人员留一历史资料记录,也是十分有意义的。
香烟是高税率商品,利润从开始就是很高的,记得有一年年终时天津《大公报》刊载着颐中英美烟公司,一年纯利润四百万银元。先父汉英公看了非常吃惊,从那年春以后就不再吸纸烟,并且自嘲道:"从今年开始,你再赚不到我的钱了。"这时还在乡下,后来不久,就到了北京(当时叫北平),直到1967年去世,就没有吸过香烟。
可是社会上这样吸烟的人太少了,许多著名学者都吸香烟,鲁迅先生不要说了,据知堂老人回忆,青年时,鲁迅先生每天早起一醒来先在枕上吸两支烟再起床,平时和人谈话,总是一支接一支的。胡适之先生酒量惊人,而且爱喝酒,后来有个时期却戒酒了,但仍戒烟,留下了著名的"纵然从此不饮酒,未可全忘淡巴菰"的名句。只有知堂老人从来不吸香烟,说:"用看闲书代替吸香烟。"这在当年专讲"烟士批里纯"(inspiration,"灵感"的译音)——(恕我说笑话)——的时代,似乎是绝无仅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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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在本世纪a开始,就开过禁吸纸烟的大会,而一百年过去了,却到处都烟雾腾腾,买纸烟比买什么都方便,真是值得人们深思了。
香烟初传中国之时,北京人叫它"烟卷儿"。当时香烟的包装,软纸为包,硬纸为盒,均为10支装。成包的是低档烟,成盒的中高档都有。
香烟初传中国之时,北京人叫它"烟卷儿"。当时香烟的包装,软纸为包,硬纸为盒,均为10支装。成包的是低档烟,成盒的中高档都有。50支装罐的叫听,高档的居多。不论包、盒、听中都有张画片。
它的面积大致在6 x 3.5厘米左右,听中装的画片较宽些。不少外国公司出的香烟都有它的一套画片,少则数十张,多的能超过百张,这一套出完了,又换另一套。
我国吸"烟卷儿"的历史比外国短,但算到抗战胜利也有40多年(自此后中外烟中都不附画片了)。
在这段时间中,最低的估计也该有200套,每套平均算100张,也当有两万张不同的画片。算起来也称得上琳琅满目,洋洋大观。1936年,天津《大公报》曾有一位笔名"剑居"的先生写了一篇40年间画片的总分类。
天津市里还有一个毛片协会的组织。
所谓毛片者,起源于最初进口香烟中的画片,尽是印着洋人或洋风景的,洋人多毛,所以叫做"毛子画片儿",简称之为"毛片儿"。
这种香烟画片儿多多少少也反映了旧时代的生活和思想,也能做那时印刷技术的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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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画片内容涉及古今中外的时事或知识,如三国、封神榜、百子图、群儿闹学、二十四孝、儿童教育、家庭主妇等等。
每套香烟画片少则几十枚,多则百余枚。如二十四孝每套24枚,百子图每套100枚,而水浒每套为108枚加2枚。如能集齐,可换非常值钱的大奖品。有人专吸德隆烟草公司出品的香烟,因为每包香烟中均有1枚水浒人物画片,连吸三年积得1000多枚,但大多相同,其中不同的有107枚加2枚,独缺呼保义宋江,而得到宋江的人或居奇收藏,或再寻其他品种可获大奖,可见要集齐全套确实不易。
满清时代的画片大多以美女为题材。最早卖卷烟到中国的烟商是英美烟草公司和大英香烟公司,烟中附的画片是个洋妞半身像,背景是圆的,后来改变了招数,用了中国美人图。那时没有女演员,只好用书寓(高级妓女)中人物的照片,背景也是画的,十分简陋,每张上面都有毛笔题字,文拙句劣,可是印刷得倒不错,还有金边。
几年之后,江浙一带出了女英烈秋瑾,女权运动逐渐抬头,"品海"牌香烟出了新女性的画片,画的时装美女,日式的发蓄、高高的元宝领、短袄、窄长裤子,下面是一双小脚。画中人物都做着新潮流的事情,如讲演、读书、写信、弹风琴等等, 可见上海一带革命思潮澎湃。美女看多了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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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海"牌和英美烟草公司的"地球"牌以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阿特拉斯背负地球为商标,发行三百六十行的画片。
图中只有人物没有布景,画的都是上海街头巷尾的劳工小贩。人物都是清装,留着大辫子,画得虽不见
得高明,可真是研究清末生活的绝好资料。
这时候"老刀"牌行销极广,它发行了一套古装美女。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出的"飞船"牌也有时装美女画片,布景不过是风景而已。"品海"牌后来发行一大套画片,题材是二十四孝,"长城"牌也出过二十四孝,都是叫好不叫座的作品。
这时候"老刀"牌行销极广,它发行了一套古装美女。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出的"飞船"牌也有时装美女画片,布景不过是风景而已。
"品海"牌后来发行一大套画片,题材是二十四孝,"长城"牌也出过二十四孝,都是叫好不叫座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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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中国的小烟草公司十分兴旺,新的牌子此起彼落,画片也多得数不过来。
"双刀"牌香烟发行各国首都风景画片。
"哈德门"香烟的画片深得下层社会的喜爱,原来它把京剧角色的扮相用为题材。它有两种画片,一种是面画的,并不高明,另一种是照的,还算不错。
这时华成烟草公司也发行了京剧名伶戏装照相,又出了套百丑图(100种小花脸),颇受欢迎,以后又出了100种大花脸。这段时间大概在一次大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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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期间,有过新兵器、军舰、各国大将的画片,尤以军舰的背景为佳,昼、夜、阴、晴全表现无遗。这是翻印外国的出品。至于外国大将叮中国人一概称之为洋兵,对之毫无兴趣。这些画片全行不通,不久全消失了。
红锡包,北方叫它为"粉包儿",粉红底、金字,软纸10支装。最初用于百子图,画着时装儿童,拍球、放风筝等动作,诸如此类的游戏十分无趣。后来出过花鸟画片,虽是工笔细画,可全然不似实物。比起西方的动物画来,差得远了。另有一套历代美女图片,画得还不错,有布景,中西合璧的画法,图上无字,画中人物是谁,要看者自己去猜想,如"公孙大娘舞剑"、"浔阳江上琵琶行"。 "老刀"牌行销深入民间,虽是穷乡僻壤,也有它的大广告牌,和日本的仁丹相映成辉。它出过一套成语画片,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之类。
华成是颇具规模的烟草公司,它出的烟种既多,图片当然也不少,有大张的中国风景,西法工笔水彩,有铜版单色的古迹名胜,还有一套着色铅笔画的滑稽人物,如"喜戴高帽子"、"落汤鸡"等等。西洋水彩画法上了画片,华成是第一家。
"翠鸟"牌的商标是一个大大的圆纸板,印着个"烤"字,画片是一套扑克牌,印着一正一倒的两只鸟。"美丽"牌香烟是20世纪20年代的畅销烟。它听中的画片有20年代初期的歌舞明星,如王人美、黎莉莉等人。那时因彩色照相尚未发明,用照相印成的画片都是单色铜板印的。华成还出过一套儿童教育画,画些孩子在家做的事情,为弟穿衣,拣碎玻璃等等。
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发行过一套历代名将,如:战国田单,汉朝卫青,布景很简单,画家大概学过清代名家陈老莲的笔法,圆的人物身材和衣服都怪怪的,有点像古树。
八年抗战期间也出了些激励人心的画片,如中和兴公司用黑白铜版印的图片如战车、战舰等等。渝华烟公司出的是彩色大片,画的战争场面,编号66的是开罗会议。
1921年左右,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发明丁一个新奇的构想,把家喻户晓的《三国演义》中一位一位的人物全列入画片之内,而且有编号,画法印刷都很精致,引起孩子们的搜集狂热。三国英雄人人熟知,孩子们焉有不喜爱之理,何况图上有编号,搜集者可以依号寻求。
又过了一段时期《三国演义》的热潮已经过去,改换《封神榜》上 场。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宣布,得到全套者可换英制自行车一辆,或瑞士手表一只,但是在这一套中有13张极为稀有,它们是姜子牙、通天教主、邓九公、燃灯道人、四大天王等等。从此画片就有了行情,孩子们放了学聚在一起互相交换,以后连成人也加入了。听说一张姜子牙画片价值在5元以上(折合两袋面粉),却从没见过谁换出自行车来,可见是生意人的噱头。据说最稀有的画片根本没发行过,却居然有人做了赝品来骗孩子。
上海的烟草公司逐渐增加,出了家华达公司,它的画片比别人的宽大,长度倒是一样,它用了全套的《三国演义》,每一回画两张,全书共有120回,当然该画240张。但不知道这一套画片出全了没有。
品海公司不示弱,出了一套《水浒传》的画片,画得也好生动,集成一套也有赠品,所以也跻入交易之林,不过凑全可难似登天。这套水浒画片有一特点,那些梁山好汉的绰号和姓名全是毛笔写的行书,不是用楷体铅字排印。
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又出了两套《红楼梦》,大小略有不同。大英香烟公司出了成套的《西游记》。这两种画人物纤细又无布景,远不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能引人喜爱。英美公司出过《七剑十三侠》,以故事为主,不重个人。长城公司出过一套《济公传》,画法粗俗。英美烟公司出过大张的《精忠传》、《说岳传》,国者中西画法并用。
这三四年间,孩子们都大发孝心,成天忙着劝父们多吸烟,而且指定要买哪个牌子的,连卖火柴的生意都好了,烟草公司老板更是笑容满面。
"老刀"牌虽是卖给中国人吸的烟,可是出过一套洋画片,这种画片上端画着地图,下端印着图画,譬如:种棉花图占下端2/3,上端画着世界产棉区的地图,背面有简单扼要的说明,这种画片颇有益于那时代的人希望了解西方文明的求知欲。这种画片出现在民国初年,流行的时间不太长。另一种"老刀"牌的画片,画各种西方运动,有很细小的说明文字。
还有一种画片是外来的,专画世界上有名的禽兽,画得十分相似。想不到几年之后,中国出了一种"大西洋王"牌的香烟,竟把这套动物画片翻了版,在印刷上当然差多了。所谓大西洋王是一个红脸的印第安酋长的半身像。
还有一种名贵的洋烟,不识其名,它的画片是印在白缎子上的,面积是7 x 5厘米,一种画各种花卉,另一种画一军人举着他本国的国旗,画得好, 印得也好,艳丽夺目,有人把这种画片集合起来缝成一个靠枕。这种名贵香烟不能普遍流行,这种缎子画片也不易找到。
也有一种画片专画各国的国会、国徽,其中有一张旧中国国会的图,附着个国徽是一条龙。另外也有专印万国旗的画片。
好像是"三炮台"烟,在民国初年时每听中有张西方名画的画片,照相版用咖啡色印在无光厚纸上,看上去毫不醒目。
1945年中国人民经过八年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取得了最后胜利。当年8月15口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其后不久,裕华烟草股份有限公司请人设计印制了一套中国军队抗战内容的香烟画片,全套120枚。这套"抗战八年胜利画史"画片随久享盛名的"红士牌"和"友啤牌"香烟赠送给消费者,附图为其中的49号"包围信阳"租53号"克复南宁"。这套香烟画片"图文并茂,精彩绝伦,国人于畅吸快览之下感念八年悲壮苦难坚贞卓绝之英绩,必能知所奋勉也"。
这套画片最值得称道的是每张画片背后有百余字的解说,言简意赅,极为精练。这是图文并茂的爱国主义教材,又是一部袖珍的中国抗战史,更是烟草文化中颇具进步意义的宝贵资料。这套画片在当时广受人们的欢迎,如今更被收藏家所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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